紫宸定枢·三台立极·同泽凝魂(1 / 1)

紫宸定枢·三台立极·同泽凝魂

紫宸殿的穹顶很高,阳光从雕花的木格窗斜切进来,像一把把金粉撒在九级白玉台阶上。胡泉就站在最高那级台阶的阴影与光斑交界处,玄色蟒袍上的金线被光照得刺眼,腰间的玉带扣着一方沉甸甸的龙纹玉玺。那印面上刻着“同泽”两个字,红得发暗——那是昨夜才调好的印泥,袋鼠国荒原深处挖来的赤土,混着岭南进贡的朱砂,捣了整整三个时辰,稠得像血。

阶下站着黑压压一片人,都是同泽社的骨干。空气里有新木料和桐油的味道,混合着铜鹤香炉里飘出的檀香,闻着让人心里发沉。胡泉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脸,那些脸孔上刻着风霜,也燃着一种新生的热望。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不高,却像一块石头投进深潭,撞在金砖地上又反弹起来,带着嗡嗡的回响:

“同志们!咱们同泽社,从龙旗程,”他掏出一卷鞣制过的兽皮,“请主阁准许!让黑皮肤的兄弟和黄皮肤的兄弟,手掌搭在同一张犁耙上,汗水流进同一块田里!肩膀扛着同一根钢钎,在同一个炉膛前锻打咱们的未来!”

胡泉微微抬手,示意三人起身。他的目光像无形的线,掠过阶下侍立的李文渊、张子轩、陈启明、刘德华四人。连同台上的郑玄、李冰冰、韩元,阶下的王天行,加上胡泉自己,这九个人,就是同泽社最高决策的心脏——纶枢阁!

“纶枢阁今日,议三件大事!”胡泉从宽大的玉案上拿起三份文书,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。

“’!不只是个名头,勋章持有者,有资格优先参与咱们新建的国营钢铁厂、纺织厂的分红!这是实打实的甜头!”

“程’。好章程!要钱!十万龙元启动资金。政务院这边,德华同志?”

金瓯院使司刘德华的手指,早已习惯性地拨弄起他那把油光水滑的紫檀木算盘。噼啪的算珠撞击声,和殿外隐约传来的钟声混在一起,形成一种奇特的韵律。

“主阁,”他抬起头,眉头习惯性地微蹙,“十万龙元,能从新南威尔士铁矿这个月的特别税里挤出来。只是…得分三期拨付。弹了出来。印面赫然刻着三个古朴的字——纶枢阁!

“自今日起!”胡泉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,压过一切余音,“三台分立,互相监督!二府制衡,各司其职!一阁定夺,同心同德!”他高举玉印,向着坛心那块最坚硬的青石板,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一按!

“喀!”

一声闷响,玉印深深嵌入了石板,留下一个清晰无比、无法磨灭的印记。

“纵有天崩地裂,狂风海啸!”胡泉的目光扫过九位阁员,扫过广场,望向更辽阔的天际,“这方印记所立之地,就是咱们同泽社——万!世!不!拔!之!基!”

暮色终于像墨汁一样浸透了天空,将紫宸殿和同泽坛化作巨大的剪影。九道被夕阳拉得极长的身影,投射在青石板上,如同九条奔腾不息的大河,最终汇入同一片浩瀚的海洋。远处,新落成的“红星钢铁厂”方向,传来蒸汽锻锤砸落时沉闷而有力的巨响——“哐!哐!哐!”。这声音与紫宸殿内尚未散尽的铜钟余韵、刘德华袖中隐约的算珠噼啪、李冰冰竹简合拢时的沙沙轻响,奇妙地交织在一起,汇成了一曲没有乐章却无比雄浑的交响。

胡泉独自站在坛边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宝鼎上冰凉又隐隐发烫的纹路。鼎身上的龙与袋鼠,在微光中仿佛在游动。他想起李冰冰昨夜送来的那份《同泽教义》最终定稿,末页那几行娟秀的字迹在心头浮现:

社如北辰,居其所而众星拱。铨衡、宣化、协和,三台如斗柄,运转不息,指引迷航。唯众星各安其位,各尽其力,北辰之光,方可永恒。

指尖下的冰凉,是这新生政社必须面对的冷酷现实;那隐隐的发烫,却是万千同志心头热血汇聚成的磅礴力量。在这铁与血反复淬炼的征程里,这副刚刚铸就的筋骨,正向着未知却注定辽阔的未来,稳稳地踏出第一步。